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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的冬天》八读

张占营

一、质朴中传深情

一切景语皆情语。散文写作的的核心就是抒情。阅读也就是理解作者借景抒的那个“情”。老舍先生写《济南的冬天》也是带着他住惯了北平和刚从伦敦回来的独特体验来抒发“他”对济南的喜爱、欣赏和赞美之情的。从表面看，文章的主要笔墨是在写景；实际上，对济南的喜爱和赞美之情，才是文章的意蕴。整篇文章流动着一泓情感的泉水，淡定而鲜明，疏淡而绵延，牵动着读者的心弦。值得我们品味的是老舍先生作为语言大师，语言是那么质朴，而抒发的感情却那么深沉。仅举几例：

①“在北中国的冬天，而能有温晴的天气，济南真得算个宝地。”通过上面三个方面的对比，一个“真”字，充分表达了作者对济南这个他心中的“宝地”的喜爱。

②“就是下小雪吧，济南是受不住大雪的，那些小山太秀气! ”作者为济南着想，祈盼别下大雪，那些小山太秀气，会受不住的，字里行间流露出对济南小山的无限怜爱。

③“这是张小水墨画，也许是唐代的名手画的吧。”作者把雪后济南古城外的远山小村之景比喻为“水墨画”，表达了喜悦、赞美之情，后又加之“唐代的名手”几个字，赞美之情更为强烈了。

④“这就是济南的冬天”。这个结尾句，作者巧妙的把文题换了个位置。作者笔下的“美”是和济南的冬天这个季节分不开的，冬天的美又是和济南这个地方分不开的，标题与结尾呼应，“济南”与“冬天”和谐统一，深化情感，强烈地抒发了作者对“冬天”这个特定时令里的济南的赞美之情，给人以回味的余地。

像这样弥漫着作者对济南喜爱与赞美的语句比比皆是，但是语言都是那么轻松、自然、平常，需要我们细细品味其中所蕴含的深厚情感。

二、“小小”景致

细读文本，作者运用了很多的“小”字，你看——

①小山整把济南围了个圈儿……

②这一圈小山在冬天特别可爱，好像是把济南放在一个小摇篮里……

③最妙的是下点小雪呀。

④山坡上卧着些小村庄，小村庄的房顶上卧着点雪，对，这是张小水墨画……

⑤这块水晶里，包着红屋顶，黄草山，像地毯上的小团花的小灰色树影……

这里，有“小”山、“小”摇篮、“小”雪、“小”村庄、“小”水墨画、“小”团花、“小”灰色树影等，无不描绘了景致的特点——娇美小巧，突出了济南的冬天特有的景色，话语中的一个个“小”，传递着作者是多么喜欢“它们”啊！读来情真意切，惹人喜爱。

还有暗写“小”的，如“树尖上顶着一髻儿白花”不是银装素裹、惟余莽莽，“一髻儿白花”意在写雪小。“济南的冬天是没有风声的”一句，“没有风声”并不是没有风，只是说没有那令人战栗的呼啸的北风，而是微小的风，写风小。

一个不显眼的“小”字也凝聚了作者浓浓的深情啊!

三、“点点”深情

老舍先生用舒缓的语调，娓娓描绘济南冬天的景色，让我们感到自然亲切。尤其是使用了很多的“点”字，让读者更为细腻地去把玩、体味作者那份情，心中也不由得悄悄流淌出对济南冬景的喜爱。试看：

①小山整把济南围了个圈儿，只有北边缺着点口儿。（意思是缺的口不大，暗合“温晴”）

②就是这点幻想不能一时实现，他们也并不着急……（济南的温暖舒适怎能不引发人们有点“奢侈”的想象？表现了生活在济南老城的人是多么富于幻想，多么安闲自在。）

③最妙的是下点小雪呀。（“小雪”本身可见雪“小”，前又有“点”，足见雪下得极小。这正突出了济南冬天“温晴”的特点。也正是由于济南冬天一向是温晴的天气，所以下“点”小雪才更为美妙灵动、充满诗意啊！）

④山坡上，有的地方雪厚点，有的地方草色还露着……（写雪小，不怎么厚）

⑤看着看着，这件花衣好像被风儿吹动，叫你希望看见一点更美的山的肌肤。（写风小，很迷人的）

四、生动形象的比喻句

本文语言清新淡雅、生动形象，主要体现在一些比喻句和拟人句上。

请欣赏下面的比喻句：

①“看吧，山上的矮松越发的青黑，树尖上顶着一儿白花，好像日本看护妇。”这个句子很生动形象，不仅写出了景物的外形，“好像日本看护妇”就很有趣味！另外，“顶”字贴切，写出了小雪后矮松的秀美形态和松上小雪的轻盈。

②“看吧，由澄清的河水慢慢往上看吧，空中，半空中，天上，自上而下全是那么清亮，那么蓝汪汪的，整个的是块空灵的蓝水晶。”让人产生一种美好的想象，作者将天光、水色、绿影融为一体，用“空灵的蓝水晶”比喻澄澈透明、天明水净的济南，描绘出济南的冬天鲜亮明丽的色彩。同时，这个比喻也扣住了济南冬天的“晴”，碧空如洗，因为晴，天空蓝汪汪的，才像块“蓝水晶”，“蓝水晶”既有漂亮的质感，又有点神奇的味道儿。

③“薄雪好像忽然害了羞，微微露出点粉色”把薄雪比喻成害羞的少女，写出雪的情态。
④“这是张小水墨画，也许是唐代的名手画的吧。”用唐代名手画的小水墨画比喻城外的远山。这里用最简单的颜色搭配将小雪后的城外远山的景致形象地描绘了出来。有点暗的

小村庄和“卧”着的白雪构成一幅意境深远的水墨画。济南的冬天像一幅画，恐怕是表达喜爱之情的最好的句子吧！比喻恰当，形象生动，惹人怜爱。

⑤“这一圈小山在冬天特别可爱，好像是把济南放在一个小摇篮里，它们安静不动地低声地说……”用“小摇篮”比喻小山围城的地理环境，用“看护者”比喻四周的小山，加上温存体贴的抚慰，写出这一圈小山的特别可爱。
    生动的比喻源自丰富而恰切的想象，它既写实又写虚。一个生动的比喻句也是语言运用中虚实结合的创造，给人以遐想，让人充满灵气。

五、极富情趣的拟人句

本文多处运用拟人的修辞手法。例如：

①“一个老城，有山有水，全在天底下晒着阳光，暖和安适地睡着，只等春风来把它们唤醒，这是不是个理想的境界?”一句，用“晒”“睡”“醒”三个词，形象生动的把济南的山水人格化，赋予老城人的动作行为特征，烘托出了济南冬天很温暖、很舒适的环境。

②“山尖全白了，给蓝天镶上一道银边。”一个“镶”字，就好像是山尖、小雪有意为之，而且好像是巧匠的妙手，给人留下想象的空间。

③“一道儿白，一道儿暗黄，给山们穿上一件带水纹的花衣”，小山上有雪，像披着花衣，那小山多像新娘子呀。这件花衣微微带点粉色，略带些水纹，真是美丽的新娘穿上美丽的花衣，给人以秀美动人的感觉。一个“穿”字，让我们感受到这种有动有静的画面。

④“那点薄雪好像忽然害了羞，微微露出点粉色。”把薄雪比喻为少女，写出少女白嫩的脸庞渐渐变得微红的样子，极具情态之美，很吸引人。

⑤“水藻真绿，把终年贮蓄的绿色全拿出来了。”“就凭这些绿的精神，水也不忍得冻上，况且那些长枝的垂柳还要在水里照个影儿呢！”赋予垂柳一个热爱生活、热爱济南、热爱美景的“人”的形象，突出水的绿的特征，紧扣了“温晴”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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